【卤蛋】Majusaka「十一」
「一个一点都不恐怖的故事」
11.
陈倩给的地址是A市有名的富豪小区，管理制度很严，鹿晗在门卫室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保安才放他进去，也不知道陈倩说了什么，保安小哥看他的眼神充满暧昧疑惑以及一丢丢的不屑。
鹿晗按了好久的门铃女孩才把门打开，湿润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脑后，裹着一条粉色的浴巾，露出白皙姣好的皮肤还有精致的锁骨，鹿晗下意识移开目光，脸悄悄红了起来。
这个发现让女孩觉得有趣：“哟，现在居然还有会脸红的男孩子，挺纯情的啊。”
“……”鹿晗很尴尬，“那个，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我正洗澡呢，你穿衣服洗澡啊。”陈倩说完，头一甩，“进来吧。”
丢了双拖鞋，又拉开冰箱扔出来一瓶可乐，做完这些陈倩就径直回了浴室，门开着，浴室里水雾缭绕。
小区的房子都是独立式的别墅，一共有三层，陈倩住的地方除了作为必需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之外，就只剩下角落的一盆君子兰——她家巨大的落地窗甚至没有窗帘。
“你都不认识我，就这么放我进来不怕我是坏人？”
鹿晗在沙发上坐下，正好可以看见浴室的门口，女孩正在吹头发，浴巾一角若隐若现，听见他的问话，陈倩嗤的冷笑：“哥哥，坏人要是都长的跟你似的，劫财劫色劫命我都认了。”
“……”
“不是要采访我吗，想问什么就问吧，那婊子的事儿我都知道，就看你想问什么了。”
鹿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婊子”是指赵一，皱了皱眉，他打开录音笔。
“赵一是你的室友，但是从你刚刚的称呼来看，你们感情好像不是很好？”
“我跟她压根就没感情，要不是我爸说什么体验大学群居生活，你以为我会放着这栋别墅不住，跟她们几个穷鬼挤宿舍？”陈倩关了吹风机，说话的声音清晰了不少，“赵一跟璨妮——就是前阵子被烧死那女的，她们俩可能关系好点吧，臭味相投嘛，一个抢人男朋友，一个抢人论文素材，不要脸的很。”
信息量有点大，鹿晗眉头皱的更深。
“不过璨妮比赵一有眼力劲，知道宿舍里该巴结谁讨好谁，穷鬼好收买的很，几瓶化妆水几件高档衣服，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围着你笑，让她跟赵一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让她跟我们一起教训赵一也跟着一起教训…”
鹿晗一怔：“你们做了什么？”
“找人跟她玩了些很有情趣的东西而已，哥哥，你这么纯情，就不适合说的太细吧。”
陈倩怪异的笑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拿了毛巾慢腾腾的擦着浴巾上刚刚溅上去的水。
“不就是玩了玩嘛，有什么啊，本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居然去跳楼…你说她可不可笑…”
她说的隐晦，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鹿晗噌的站起来，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像丝线一样捆住他的心脏，他不得不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你们居然找人玩——”
浴室里传来闷哼声，像是重物摔倒在地，还没等鹿晗反应过来，又是一声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鹿晗顾不得其他，试探性的喊着陈倩的名字冲了进去。
没有人回应他。
陈倩再也不能回应他。
刚刚还在吹头发说这话的女孩此时瞪着眼睛躺在血泊中，粉色的浴巾扯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肤色，她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而原本应该是摆放着一块巨大全身镜的地方只剩下断裂的参差不齐的边缘，炸裂的碎玻璃铺满女孩周围，最大的一块——
那块碎裂成倒三角形状的玻璃，正插在女孩的心口。
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赵一，静静的蜷缩在浴室的帘子后，被干涸的血凝结成块状的头发被浴室的水雾化开，黑色的血迹蜿蜒着流下，和陈倩周围的血泊融合在一起。
她微微仰着头，眼眶里没有眼珠，黑洞洞的两个窟窿似乎正紧紧的盯着鹿晗。
然后，她动了。
鹿晗紧紧的攥着手机，空气像是忽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拼命向他挤压过来，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蠕动的东西朝自己缓慢逼近，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和恐惧从心里蔓延至全身，声音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来，竟像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你——你不要再——”
赵一恍若未闻，只努力撑起自己破碎的身体，缓慢的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想要触碰退无可退的鹿晗。
下一秒，她像触电一样猛的缩回手，飞快的退回了帘子后，禁锢般的空气也像是恢复了流通，鹿晗猛的喘了口气，窒息般的眩晕让他不得不靠着浴室的门滑坐下来。
一只冰凉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他往后一躲，抬起头才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张艺兴。
“鹿哥…”他眼底有化不开的担忧，“你没事吧？”
“……”鹿晗终于从惊悸中回过神，也顾不上去想本来应该在飞机上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木然的转过头看向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女孩，半晌，忽然挣扎着想摸出手机，“对了，120，也许她还有救，对，她、她一定还有救——”
手被张艺兴按住，他表情淡然，声音很轻：“不用了，她没有活路，已经死了。”
警察赶到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初步鉴定结果为碎玻璃直接穿透心口，当场死亡。
陈倩家里安装了大大小小十几个针孔摄像头，包括浴室——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当时她像是听见什么声音回过头，然后放下手里的毛巾想跑出去，但踩到瓷砖地板上的水迹滑倒，紧接着，正对着她的全身镜就爆裂开来，弹出去的碎玻璃像是长了眼睛，径直穿透了她的心口。
这是一场虽然诡异，但确实无法辩驳的意外。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才发现下雨了，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雨丝吹在脸上，送他们出来的中年警察望了望天，转身从门卫室里拿了两把雨伞。
“行了，回去吧。”
礼貌的说了谢谢，接过雨伞后又目送他消失在警局走廊转角，张艺兴将双肩包重新背起来，撑开伞走下台阶，然后转身递一把伞给身后的鹿晗。
鹿晗的视线从那把明黄色的伞一直看到拿着伞的白皙指尖，却没有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伞。
“鹿哥，”张艺兴有些疑惑，“我们不回去吗？”
“为什么没有上飞机？”鹿晗依然不看他，却答非所问。
张艺兴动作一僵，一直伸着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为什么没有上飞机？”
“……”
“回答我啊，张艺兴！”
“……因为没必要。”一串雨滴从伞面滚落，张艺兴攥着伞柄的手泛白，终于开口，“她一定会死，我不能救，也救不了。”
他说多一个字，鹿晗的心里就冷上一分：“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Tbc.
阿哦，我家小艺兴的身份终于要被发现了了了了了——
鹿哥不要怕，小艺兴是治愈独角兽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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