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X许沁】蝴蝶入怀（八）
故事纯属虚构，剧情改写，介意慎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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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沁特地请了假，又起了个大早，穿了那件去商场一起挑的蝴蝶镂空花纹裙子，还给睡梦中的詹小娆打电话，连撒娇带哄骗把人叫了过来帮她化妆，见她这么郑重其事，詹小娆很是好奇：“你这是要去跟谁相亲啊？”
相亲值得她这么大张旗鼓？许沁无语：“我哥生日。”
行吧，詹小娆点点头，我就多余问。
付闻樱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衣服，不动声色扫了眼孟宴臣的星星领带，没说什么，对孟怀瑾笑道：“你看，沁沁早就把生日礼物送给她哥哥了，倒显得咱们俩当父母的不上心了。”
孟怀瑾看向许沁，对上她一瞬慌乱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沁沁眼光好，下回也给爸爸挑一条。”
“好，”许沁连忙回答，又压低声音，“谢谢爸爸。”
星星领带当然不是真的生日礼物，但看着孟宴臣进房间后随手松领带的样子，许沁还是莫名有些脸热。长大后她就很少去孟宴臣房间了，落地窗外的阳光透过屏风，在对面的墙面上投出巨大的蝴蝶倒影，而她就站在这倒影之中。
那些蝴蝶标本，有孟宴臣自己收藏的，也有她在国外读书时寄回来给他当礼物的，爸爸妈妈禁止他学这些，但仅仅收藏的话，倒也没有反对得那么强烈。
“沁沁？”
许沁回过神，从倒影下走到沙发旁坐下，将藏在衣服袋子里那盒真正的生日礼物拿出来递给他，一开始孟宴臣以为又是蝴蝶标本，但拿到手里才发现重量不对，拆开一看，的确还是蝴蝶，但不是标本，而是一只木雕蝴蝶。
见他捧着盒子不说话，许沁还以为他不喜欢，连忙解释：“其实我很早就准备了，但是之前快做好的那个被妈妈扔掉了，所以只能重新做…它虽然线条是粗糙了一点，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
“塞浦路斯闪蝶，又叫钻石闪蝶，”孟宴臣接过她的话，看着她笑起来，“只有在哥伦比亚和巴拿马的原始雨林里才有它们的踪影。沁沁，你做得很好，它非常美。”
许沁这才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它再也不是被掏空灵魂的躯壳了。哥，灵魂和蝴蝶，都应该是会飞的，这是我迟到了二十年的礼物，我想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她竟然还记得小时候的承诺，孟宴臣惊讶的挑眉，随即却又自嘲的一笑：“已经被钉死在墙上的标本还能有灵魂吗？沁沁，其实你说得对，我们就像这满墙的蝴蝶标本，被妈妈规训着长大，没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旁逸斜出，不能有一点点不完美，只有这样，才能放在墙上，引人赞叹。我觉得很荒谬，可是我没有办法反抗，因为她是妈妈。你祝我心想事成，可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
“那你告诉我啊！”
房间里安静下来，许沁定定注视着他，逐字逐句问道：“你告诉我你心里想要什么，孟宴臣。”
孟宴臣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用力按紧了手里的盒子，不受控的想起了以前。付闻樱那冰冷的，刀剑一般刺骨的话语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想，其实沁沁说得不对，他才是那个懦弱没胆，既没有爱人的能力，也不值得被爱的人。
“你不要再去找宋焰了。”
他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许沁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你过生日，不提宋焰可以吗？”
“我不是要提他，我只是提醒你——”
“提醒我清醒一点，提醒我我们不可能，提醒我爸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提醒我不要心存侥幸有所期待，是吗？”许沁打断他，声音颤抖，眼眶通红，“孟宴臣，那你知道我心里想要什么吗？你为什么不祝我心想事成呢？”
说完这些，她扭头离开了房间，绕过蝴蝶墙，她在那片倒影中站定，侧过身又看向他。
“我不会和宋焰在一起的，你也永远都是我哥。”
关门声被无限放大，巨大的轰鸣声砸向孟宴臣，铺天盖地淹没了他，那一瞬间，他痛得恨不得弯下腰来。
晚上肖亦骁成了大忙人，这头应付完电话里抹眼泪的许沁，那头又要替打架的孟宴臣收拾残局，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前世欠了这俩兄妹多少债，更让他奇怪的是孟宴臣听他说许沁哭了的态度，居然没有火急火燎打电话去问，而是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手里，声音发着抖的说，是他的错。
“你怎么沁儿了？”
“……我让她不要再找宋焰了。”
哈？消息接收并不对等的肖亦骁一时间脑袋上挂满了问号。
在那之后，许沁很久没有再和孟宴臣联系，当然，是她单方面冷战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先投降的那个永远是孟宴臣，求和的第一句话也永远都是…
“沁沁，吃饭了吗？”
她将手机锁屏放进抽屉，瞥了眼被戳稀碎的一碗馄饨，默默把它重新盖上了。
付闻樱替她约了蒋裕的妈妈出来见面，她原本不想去，可听对方说要来医院找她，忙不迭答应了，她可不想被医院其他人当成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蒋裕的妈妈留着精明利落的短发，是个性格温和，谈吐文雅的女人，看许沁时眼神很温柔，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婆婆，至于蒋裕，第一次见面时就能感觉出来，孟宴臣的评价没错，他人是很好，长得也不差，性格也稳重，还跟她有相同爱好…
怎么又想到孟宴臣了，许沁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许再想了！
“你没事吧？”蒋裕礼貌的问道，“是不是在外面天气太热了？”
许沁摇摇头，她不说话，蒋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隔着一臂距离，沉默着看装修华丽的酒店院子里铺满了一池塘的假荷花。
“你喜欢我吗？”
蒋裕正发愣呢，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先啊了一声才回过神，见女孩神色平静，不像是想要结果的那种，才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也谈不上喜欢，咱俩认识太仓促了，对彼此没什么了解的机会啊。”
许沁点点头，双手抱胸：“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噢？蒋裕挑眉，顿时了然：“你爸妈反对啊？”
“嗯。”
“那你想怎么办？用不用我帮你？”
许沁还好奇他会怎么帮自己，没想到是自贬，她咬着脸颊内侧的肉才勉强没让自己笑出来，偷偷看一眼付闻樱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事要黄，蒋裕端起玻璃杯，借着果汁遮挡朝她挑了挑眉，她不动声色，用桌布挡住自己的胳膊，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她明天还要上班，晚上没有打算在家住，下楼时听见付闻樱和孟怀瑾压低声音的交谈，觉得蒋裕没理想没上进心不够踏实，话里话外，已经不再考虑她和蒋裕的可能性了。
果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故意发出声响，匆匆向父母打过招呼说回她住的地方，刚走出玄关，抬眸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孟宴臣。
他没开灯，上半身几乎沉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静静看着她，不知道到底在这坐了多久。许沁垂眸，按捺住纷繁复杂的心绪，他听到爸妈说的了吗？他知道自己今天去相亲了吗？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换上自己的鞋，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回了头，虚掩的门缝里，孟宴臣一动不动低头坐着，像一尊了无生气的木偶。
医院还是很忙，期间遇见过宋焰两次，都是送受伤的患者，两人匆匆忙忙，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晚上做完一台绿色通道的手术，时间刚过九点，许沁想起自己塞在换衣间那条被自己遗忘很久的羊毛围巾，心想不知道干洗店下班没有，反正已经下班了，回去的路上顺路去看看，一边想着，她一边拿出手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孟宴臣发来的，问她吃饭了吗，又问她几点下班，然后就是一条“我在医院楼下等你”，显示四十分钟以前发送。
许沁提着购物袋走出医院，果然看见孟宴臣的车停在入口处，他背对着自己，正低头愣愣盯着手机屏幕。
盯穿了也不会回复你的，她心想，轻声走到他背后，清了清嗓子。
孟宴臣猛的回头，见她脸色不算好，眼里的笑意便下意识收了收，叱咤商场的小孟总难得流露出无措神色，想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一句：“你吃饭了吗？”
“你只会问这一句吗？”
他越发显得无措，低头去看她手里提着的东西，许沁也看了看，见他蹙眉似乎在思考该说什么，到底是心软了：“我准备去干洗店。”
“我陪你去吧。”
许沁不吭声，只用眼神控诉他，孟宴臣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许沁几乎瞬间就什么脾气都没了，想到那晚坐在门口那低垂着的身影，她也有些扭捏：“没有，其实我也应该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都说了是想你开心一点，还控制不住自己在你生日那天跟你吵架。”
孟宴臣歪了歪头：“我们没吵架啊，我们那叫…探讨。”
许沁扑哧一声笑了，神情终于明媚起来，也朝他靠近一步：“那要不要现在再探讨一下？”
“别了，”孟宴臣苦笑，“探讨一次，冷战一星期，我都快疯了。走吧，我陪你去。”
说完，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替她拉开车门。
干洗店果然已经关门了。
虽然本来就是心存侥幸，但看见真的关门了，许沁还是有些失落，孟宴臣让她把围巾放在他车上，明天上班他替她拿过来，许沁想了想，没有拒绝。水街的夜色很美，楼宇间的霓虹灯倒映在喷泉水面，一片水光粼粼的璀璨，两人沿着护栏缓缓往前走，秋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孟宴臣伸手试了试她外套的厚度，察觉到他的触碰，许沁扭头看向他。
孟宴臣没有躲开她的注视，只神色如常收回手，许沁不由顺着他收手的动作盯着他的指尖，直到它垂在身侧，不太自在虚握成拳才收回目光：“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他说道，“妈妈还是想让我进国坤。”
“那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拖一天是一天吧。”
许沁笑了笑：“谁让我哥这么厉害，把投资公司开得顺风顺水，从小你就是这样，只有你不想做的，没有你做不好的。”
孟宴臣蹙了蹙眉：“挖苦我？”
“没有，”她说道，“我就是觉得，能把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做得这么好，我很佩服你。如果是我，可能会故意搞砸。”
孟宴臣无奈一笑：“我可能在某些方面有点强迫症吧，到手的项目，总想做到完美，不想有坏的结果。”
“还有，心也太软，不想看到爸爸妈妈失望。”
“……你不也是吗。”
一语双关的话，这回轮到许沁无奈苦笑，她的目光看向那被夜景映出璀璨光芒的喷泉，忽然问道：“哥，如果有时光机，你是想回到过去，还是去到未来？”
孟宴臣想了想：“回到过去吧，回到…你刚来这个家的时候。你呢？”
“以前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亲生的爸爸妈妈还没出事的时候。”许沁顿了顿，察觉出孟宴臣专注看着自己时心疼的目光，便安抚性朝他笑笑，“你知道吗，我在和蒋裕相亲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我家里没有出事，妈妈肯定会让你跟我相亲的。”
孟宴臣一怔：“沁沁…”
“但现在我更想去到未来，”她伸手握住护栏，扬起头朝他笑了笑，“我想看一看，未来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成熟一点，变得再勇敢一点，也许到那时候我再也不是一个逃兵了，那样的话或许我就能获得一些鼓励，就能不再看不起自己。”
孟宴臣的确应该骂她的，她想，因为她真的很坏，即使有这样那样的不可能，即使会伤害到养她爱她的父母，她也还是不想放弃。
——————TBC.
昨日之事不可留，明日之事尚可追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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